第274章 红炉片雪(8)(1 / 3)
阿难说:“您说:眼根具有分辨的能力,而色尘是无知的。所以我想:生于其中的眼识,才是心之所在!”
他再次引用佛陀的话来支持自己的论调,殊不知他非但误用,也误解了佛陀所说,所谓夏虫不可与语冰,若非真修行,是无法真正理解悟道之人究竟悟了什么的。
佛陀问阿难:“你的心若在眼根、色尘之中,如此的话,这个心的本体,是兼具根、尘二者呢?还是跟根、尘二者分离呢?
“若心体也兼具有根、尘,但眼根为有知之体,色尘为无知之物,如今根、尘和心体混杂,心体变成半有知、半无知,但有知、无知二者是敌对的,心体被落在两边,何来中间?
“若心体不兼具根、尘二者,则非有知,也非无知,亦即心没有体性,又能以何处为中呢?是故说心在中间是不对的。”
佛陀一开始就叫阿难以最单纯的“直心”回答,可阿难仍然习惯在知解的层面上思考、猜测,念头不停打转,因此第三次引用过去佛陀说过的教言、第七次揣测心之所在:“佛陀,我以前见您跟大目犍连、须菩提、富楼那、舍利弗等四大弟子说法时,常常说:这个能觉知、能分别的心,既不在身内,也不在身外,更不在中间,没有一个固定所在,一切都无所着,就是所谓的心。”阿难说:“我现在也什么都不执着,能称之为心吗?”
佛陀对阿难说:“你说这能觉知的分别心,完全不执着于一切。需知所谓一切,就是指世间、虚空、以及水、陆、飞行之物等一切物象。如此的话,你所不执着的,是你的心本来有个处所,但不去执着?还是心本来就无处所,而不执着一切呢?”
“如果你的心本来就无处所,这心就有如龟毛、兔角般虚妄不实,本来就虚无,如何再不着?
“如果你的心本来有个处所而不去执着,但这个无着本来早已先有着了,如何还能说无着?
“没有心相的概念,才是真正的无心,无心则无执着。如果非无就一定有心相,若有心相就一定有个所在,如何还能说无执着呢?所以说能不执着于一切的,却称之为能觉知的心,是不合理的。”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有的却自称没有,没有的更不可能自称没有。
阿难七次辩解心之所在,却一败涂地,他呆立在佛陀和四众面前,全身酥麻无力,羞愧之心再次油然而起。
一张利嘴只能做世间巧辩,无法在真智慧面前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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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快参!”白蒲的眼角膜几乎要黏上黄连的眼球了,“参透了,你就是真无生,参不透,你只是个毘舍遮鬼!”
无所不知的无生肯定明白的,毘舍遮鬼就是噉人精气、食人死尸的怪物。
他自称无生,却根本是坚固无比的执着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