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6)
初晨来了。
他没有提前通知我,我是在春晖家见到他的。我漫无目的游荡在街上,春晖突然提出说想要见一面。我答应了,循着他给的地址,兜兜转转总算是到了。我按门铃后等着,开门的是初晨。我愣了一下,然后抱在一起。春晖笑着说“男人间演偶像剧可不好”,我们都笑了一声进门说话。
春晖说就等我了,阳说联系上我他马上就来。没几个小时,我们正调酱料,切羊肉的时候,听到一阵急促敲门声。他穿了一身黑色运动服,和那黝黑的肤色倒是很配。阳见到我就问为什么先走了当时,还有写的是什么意思。我在手机上已经敷衍的回复过他了,但看来他并不满意。春晖把几捆生菜丢给他,然后朝着厨房走说“先择菜,剩下的事,等有酒了再说”
我很感激春晖,同时也想问一下还有别人来吗?但还是忍住了,泽之已经成了一个被刻意忘记的人了。
终于准备好了,往锅底放几块肉先煨着。等又开始咕嘟冒泡时,春晖已经分别给我们倒好酒。他提议先喝一杯,阳说太做作了。我们三个都举起酒杯,他也只好无奈的随众。我们喊了声“干杯”。春晖还有阳一饮而尽,初晨和我只抿了一口。初晨借口不胜酒力,我知道他现在的酒量,但没有拆穿。我又将小盅中的酒倒进喉咙,我没有借口。随后阳和初晨又来了几盅,我摆摆手示意火锅好了,他们就只管自己喝了,我把肉块挑出来,又放了一盘肉片。初晨一直看着我,我笑了笑,他也回了一笑。春晖邀我来之前,他已经在手机上和我谈过了要不要来?最后也没个结果。但我知道他想来,只不过不想承认是为了她,所以希望我能给些别的理由。其实有,但我知道他现在为的只是她。现在,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春晖喝的有些高了,脸上脖子都是红红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反观阳就打个嗝,黝黑的脸上只有些许红晕,不知是不是这黑遮住了红。他们由娱乐转为竞赛的饮酒,看来已经有了结果。我给春晖夹了几块肉,他都吃了,就说有些硬还辣的恨。我给蘸了些辣椒酱,想着能给他醒醒酒,反正我一直是这样醒酒的。
但看来对他并没有太大作用。他又喝了几盅酒,我们也没拦着,只等他彻底地醉了。阳扶着春晖去找卧室,好一会儿没出来。我进去看到,他们两个人斜叠着躺在床上。看来阳是肤色上占了优势,我把他们两个分开,又想着找两条被子。只有一条大的,算了,给他们盖上。临走把灯关上前,我又看着他们两个,想着明天又要有场好戏了。
初晨将剩下的丸子之类都下了,翻滚的汤又安静下来。房间里正好只剩两罐可乐,我顺手拿了出来,递给初晨一罐,等他打开又把另一罐递过去。我们做了个干杯的姿式,没有碰杯。正好现在有机会了,有好多的事我想问问他,告诉他。
他没有再谈到她,直到结束。我忘了到底和他说了些什么,大概就是他下定决心要在这儿扎下根来。这其实原本就是他要走的路,只是一直搁置了。如果没有她的话,他应该已经闯荡出了一片天地,或者也正郁郁不得志吧!现在他像个归来的勇士,用剑指着这片一直向往又一只不敢前来的海域。
我想起了那天见到的她,不像初晨说的那样爽朗。她是科技组的主事,我印象中她就是那种一切要数据,一切有规划,几乎永远是理智的。她剪的短发,加之雷厉风行和干练,按理说应该是英姿飒爽。可我总感觉她这一头短发,降不住那精致如造物者亲手操刀的五官。她脸上永远有一层寒意,我平时是不敢正眼看她的。可有天我和她交接完工作正要走时,她叫住了我,然后把我一把拽到面前。仔细的观察后说“你是……涵?”。她脸上的寒意消退了,还涌现出一些暖意,好像在凛冬之夜寻到一丝光。“初晨”我已经猜到她是谁了。我提到初晨的名字,她的脸又冷了回去。我看到她的变化,有些为初晨不值,这么冷血的一个人啊!
“他还想着你,所以一直不肯来”我说完转身就走了,其实本不该说。但我还是希望她还念及一些情谊,即便不再爱了也该有些愧疚。“我不欠他的,你告诉他”她对着我喊了一声“算了,说了也没什么意思了”我小声说了一句,我一般留心的就是这了。这句喃喃自语让我听出了些情谊。所以,想着还是找个时机和初晨说一下。不过现在有被打乱,我也不知她在哪?告诉初晨不是图添烦恼,况且如今看他想要走出来了,还是等等再说吧。
我们把丸子几乎彻底解决,菜和肉没怎么动。今晚只有我们两个人,不太热闹没有深聊所以胃口也不大。于是将剩下的肉,菜放到冰箱里,锅底不能再用了。我们收拾好也各自睡去了,一人一条沙发。我们头对着头,像当年在宿舍睡觉的时候。
次日,我先醒来的。火锅的味道还没有消散,我把窗都打开,然后出去跑步了。
春晖家是真不错,至少位置很好,楼下没几步就是公园。本来打算跑步的,不过见到几位老大爷在石桌上玩围棋就来了兴趣。俗话说观棋不语真君子,但有几个能忍得住,我也不例外。几个场合下来,败下阵来的老大爷非要我上场。我给他指了几步,他没有听,现在有些懊悔。也许是想试试我的深浅,几位大爷也都劝我别推辞了。
我好久没下围棋了,刚上手还有些生,不过渐入佳境。对面老大爷杀的很凶,看起来不给我留余地,但我知道他只是试试我深浅。我用了个弃子成局,便赢了。他看着我笑了,有对着围着的几位老大爷说“看看,这就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说着就起身让位,我也连忙站起。“大爷,您留手了,我这后浪还不够火候”
他又笑了一阵儿,拍着我说到“听到没,老伙计们,就这一个局你们破不了。人家看透了,咱都落下了”几个老大爷也笑了起来。
刚才的老大爷一拍脑门对我说到“小兄弟,等会儿,我孙女也是高手。正好在家你俩过两招?”“好”我回了一声。老大爷忙着跑回去,几位大爷凑上来想要过两招。我正和一位秃头大爷下棋时,原先哪位老大爷回来了。说话就要把秃头大爷往外撵,秃头大爷刚布了个妙局,自是不肯。我没多关注,看着这局有些意思。很好破,主要是漏洞太多,但若能一开始就压好,我还真没有转圜的余地。
我看着棋盘出神,再抬头就见到那张熟悉的脸。她还是很漂亮,大大的眼睛很温柔地看着我,不过有些陌生。
“你知道怎么解吗?”她大大的眼睛眨了眨,很是认真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