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2 / 5)
在这本该迁怒的瞬间,他看清了新妇的面孔。
喜烛汩汩燃烧,暖红的光晕在沈兰宜杏仁般的脸颊化开,气质柔和而纯粹,世俗意义上来说,她是个实打实的美人。
顺着光的方向往上,他看到了她眼尾晶莹的水光。
谭清让很少忆起旧事,三年后的今日,却没来由地回想起了那一滴眼泪。
沈兰宜确实是该委屈的,不论是往日还是今朝。
这件事里,嫁妆铺子本也该是她的东西,让旁人攥着也不合适。
谭清让的喉结滚了滚,随后才道:“不必你做什么,我会处理好,毋需多想。”
沈兰宜没太明白他会处理好什么,旋即又回过神来,谭清让所言,大抵就是她方才所说的嫁妆之事。
比想象中来得轻易许多。她抿了抿嘴,似乎还有些怯于接受这个结果。
谭清让的耐心大概也仅止于此了,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道:“时候不早了,歇下吧。”
触及到他有点儿直白的眼神,沈兰宜身子一僵。
今日在席间,酒后的男人又都是自家人,难免拿谭清让无子来调侃两句。
若不敦伦,孩子自然不会从石头缝里蹦出来。
沈兰宜听得明白谭清让的话,也看得懂他的眼神,只是她内心实在抗拒,踟蹰之下,她咬了咬下唇,道:“我……我小日子来了。”
闻言,谭清让挑了挑眉,没再说什么。
夜深了,沈兰宜只脱了外衫便上了床。同床共枕的时分,她只觉自己的呼吸都是刻意的。
谭清让倒是呼吸均匀,一夜好眠。
翌日晨起,两人一起去许氏的凝晖堂给她请安。这依旧是母子叙衷肠的场景,没几句话,得了谭清让的示意,沈兰宜便先走了。
堂前,许氏和谭清让之间的氛围也未见得多么热切,只是公事公办的关心和被关心着。
许氏膝下有三个儿子,自然是有厚薄之分的。谭清让身为她的长子,自小被寄予厚望、严加管束,自然也没有多少和母亲培养孺慕之情的机会。同时,相比起顽劣的二子谭清文,许氏更疼爱的,是她的小儿子谭清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