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4 / 6)
可旁人,比如县里那些人这么认为也就算了,本族的人怎么能也这么以为?族田与他家族产根本不在一起,所谓的族库,根本不及他家族产的十分之一,他从来也不靠族田和族库生活,怎么跟他们一起吃了这么多年糠菜的,就让他们将族田出息的族库,与他家的族产混为一体了?
当谁是傻的么?
笑话!
他用自己家库里的银钱,需要跟谁交代?
崔固脑子不清楚,这八个摆设难道没从祖宗遗言里知道?
搁这装什么装!
所有人都被他这冷眼嘲讽的眼神吓失了神,从前是阴郁刻薄,现在却是酷厉冷肃,看人凉飕飕的飙着寒气。
一时间满场无人言语,都被他这番喝问逼退了步。
崔固白了脸,猛然抬头往八个族老脸上看,就看到了他们互相交错而过的心虚眼神,他脑子里轰的一声响,耳朵里嗡嗡的发出鸣叫,扯着他脑筋一根根的跳了起来,疼的差点站不住。
崔家大宅,崔家大宅,怪不得每任族长都必须坚守崔家大宅,不管换了谁来做,崔家大宅的位置从未挪移或改过址,破损、或遇天灾坍塌,崔家大宅始终屹立在旧址上,百年未动过。
他目眦俱裂的瞪着那八人,终于明白了自己被人当刀使的悲剧。
这些人就是用他来试探崔闾对大宅内的认知的,因为崔闾不是从小生活在大宅内的,他是后来继了族长位后,才搬进的大宅,他们可能侥幸的以为,崔闾不清楚族库与家库的区别,欺的就是他非宗子上位的身份。
可老族长再悲伤,也不会忘了交待祖训,再有他搬进大宅二十几年的探寻细究,该知道的不该知道,他早摸透了。
只他装的一副穷抠样,叫人以为他是不知晓自己有钱,又不敢动用族库,才把自己活的那样抠搜贫苦。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那大宅内满库的钱财,其实都可以为他所用,可他却愣忍了二十几年不动,苛刻的妻儿也跟着一起吃苦受累。
太狠了,太能忍了,太……心机太深了。
崔固狠狠的打了个寒颤,再抬眼与崔闾对视时,就有种自己要完蛋的预感。
他的感觉没错,因为接下来崔闾将两人打的赌给说了,尔后冲着周遭的族人道,“你们若一致认为,领你们来讨要福减田出息的他有理有正义,就跟他站一边,若不动,那我就当你们对我的判罚无异议,愿意遵从日后的处理办法。”
没有人动,连那些拿了崔固好处的人都没动,崔榆一声叹息,知道他大哥完了。
崔闾点点头,声音恢复清浅淡然,“知道我的东西,是收回还是给予,都是我的恩与罚,就说明你们比他知事理,更比几位族老知廉耻要脸面,呵呵,看来这些年我耗在族学当中的花费没白干,至少你们是听进了夫子们的是非教育,很好,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