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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扯起嘴角笑道,“好一句,‘只若榴花颜色深,又来裙下臣。’石榴裙下,裙下之臣……”
写这首词时,我正因他的数月来漫长的冷落而心凉了半截,更不知他也曾在寒夜里站在漪澜殿门口近情情怯。所以才会心灰意冷,产出此作。我尽量从容,对着身后的奴才吩咐,“你们全都下去吧,不用在此处伺候了。”
待大伙儿都退下了,我才回过头,轻轻直视着翁斐,小声问,“皇上怎么来了……”他如今不应该在腾龙殿里与新人承|欢吗?
翁斐顺着椅子坐在了下来,“怎么,不欢迎朕?”
“怎么会呢,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整个皇宫都是皇上的,整个漪澜殿也是皇上的...”
“那你呢?”
“我?”
“你是朕的吗?”
“如果皇上能接受我的全部,那我便是你的。”我勇敢而嗫喏,举起温柔刀倒打一耙,“皇上还记得我们初次留宿留藕园的那一天吗?接天连叶,摇橹船上,皇上问臣妾会不会害怕被冷落,臣妾是怎么回答的,皇上你又是如何接话的?”
当时小船划出园子,驶进了碧叶遮天的密密荷丛中,荡起阵阵春波惊鸿。我们偷得浮生半日闲,坐看云起云疏。我说以后他若无心我便休,他满眼尽是宠溺地望着我,说会做小伏低,投其所好,无微不至地对我,不会给我休夫的机会……
“如今想来,是臣妾有错,错在容易将皇上逢场作戏的戏言混为诺言...”
此刻,本该是新人承宠时。香场沐浴,白花|花赤|条条的裹进龙凤被里,再由内务局的太监抬进腾龙殿内,等着皇上出现,然后一丝不|挂的钻龙床……可如今,洗得香喷喷的处子却在独守空房,从羞涩,期待,再到茫然,不安,难过,甚至是已经开始害怕招人耻笑,唯恐没面子了...
其实翁斐肯不碰别的女人来漪澜殿,是否说明他心中对我的情意能战胜王学英之女这个身份所附加的仇恨呢?这个互相煎熬的漫漫冬天,到了这一刻,才真算要结束了,是吗?既然他先心软了,他先认输了,我又何必再把他推开呢。
不知不觉中,我的眼眶酝酿起了泪意,柔声给出台阶,“臣妾一直以为自己也可以做到‘两情若是长相守,你若无心我便休’,可真当君恩不再的那一日,我却发现自己远不如想象中洒脱。我能欺骗自己,能意气用事地写下一句只‘若榴花颜色深,又来群下臣’,可是心底的难过,却越发不容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