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2 / 2)
陈仓听罢,不由得破罐子破摔,既已选定了这条不归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于是一干门徒日复一日,不分昼夜地苦修这门绝学武艺。就在一个黑夜,陈仓突然豁然贯通,将这门武功的精髓心法彻底领悟。当即借着月色,遍地而滚,苦练上乘的杀手法刀术。左元洲观摩其中诀窍,才知陈仓刚愎自用,早已通晓了这门武功最深奥的手眼。
自那以后,左元洲等人屡次出动,寻找血裔教的踪迹,终于有一日从城中阴沟里的老鼠嘴里查知,血裔教的总坛竟设在了岚州城的地底。左元洲得此重大的情报后,即刻召集陈仓等徒弟,准备一举将血裔教的总坛捣毁。
岂料当师徒们循着老鼠指引,潜入地底血裔教的总坛之时,竟以为血裔教的邪徒们早有防范,早已将他们伺候多时了!只听得一声锣响,顷刻之间便有数千血裔教的魔头杀手拥出,将左元洲等人团团围困。陈仓见大势已去,当即首先出手,使出了绝世武功中的"血海凌空诀",只见他脚踏沙场,身形诡异无比,竟然化作数十个身影,手中的兵刃横空飞舞,将四面八方的血裔教杀手们打得节败退。
左元洲见状大喜,随即也使出了绝世武功的"血阳酆都诀",双足一点地面,全身骨骼无声无息地被内力所凝聚,竟在瞬息之间化作了一头无比狰狞可怖的血色魔神!这血色魔神竟有万丈高矗,熊熊杀气自他体内迸发而出,血光狂闪,无数血裔教的杀手被这股邪火烧得尸骸无存。
转眼间,血裔教中坛内外尽是腥风血雨,横尸遍野。双方大战数个时辰,杀气腾腾,旌旗狼烟四起。正当左元洲师徒们已经遍体鳞伤,难以为继之时,血裔教主终于出现在阵前。这位血裔教的新任教主乃是一位身怀绝世邪功的老怪物,早就听说了左元洲等人手中有着镇压血裔教的上古绝学,所以一开场便使出了凌厉的狂雷邪术,企图一口气将左元洲等人尽数诛杀。
阵法一开,陈仓当先亲自迎上,与那老怪物大打出手。那血裔教主的功力的确了得,狂霆电闪,手法精湛,竟将陈仓逼得节败退。就在陈仓力有不逮,已经命陷黄泉之时,左元洲终于挺身而出,亲自与那血裔教主分庭抗礼。两人大战三百回合,难解难分,你来我往,最终左元洲使出了绝学武功中的"九阳神火诀",庞然内力汇聚成一柄神火长矛,横空飞起,射向那老怪物的神门!
那血裔教主哪里能够抵挡得了这等神通绝艺?当即被这柄神火长矛射个正着,五脏六腑尽被射穿,顿时惨死当场。陈仓趁热打铁,又使出"血海凌空诀"中的旋转杀手大绝,竟然在瞬息间便将这座血裔教的总坛夷为了平地!
就这样,左元洲师徒终于在这血战中力克群狼,摆平了岚州城中这一大祸患。
尘埃落定,血战方休。左元洲统领着陈仓和一干残余的徒弟傍晚时分才从那血裔教的禁地总坛中艰难钻出。望着那瓦砾横陈的废墟,左元洲不由得长吁短叹,悲从中来。原本他怀着必胜的决心,带领着一干门徒前去剿灭血裔教的狼窝,却没料到这一役竟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
原来在那场决战之中,左元洲的得力徒弟们死伤无数。头阵出战的铁卫张君宝、陆炳等一干精锐尽数阵亡,惨不忍睹。就连左右护法的几名心腹亲传弟子,也是折了一半有余。陈仓目睹了此等惨景,当时立誓要为死去的师兄弟们报那鲜血的残仇。
正所谓无怪乎者,胜之不武。虽然最终左元洲和陈仓联手使出了那门上古绝学中的"血阳炼神诀",硬生生将血裔教的总坛夷为了平地,但他们自身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那"血阳炼神诀"修习之艰难,犹如万夫莫当,其中杀伤之力固然无穷无尽,但若不慎操纵,亦将反噬自身。果不其然,就在诀中的最后一重玄妙境界,左元洲和陈仓竟同时身陷其中,难以自拔。
只见左元洲沐浴在一片艳阳天之下,全身却透出一股森森血色的邪祟红芒,好似已被邪祟力量所侵蚀一般,面无人色。而陈仓的情形也是大同小异,双目通红,血光四射,令人望而生畏。师徒二人彼此对望,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犹如九幽地狱一般的凶光毒气,心有余悸,几欲放声长叹。左元洲眉头紧锁,深知师徒二人均已为那门上古绝学中最深层的"血阳神火"所蚀身重伤,今后的路将有多艰险,实在难料。
那一日之后,左元洲便挂冠而去,誓要游历名山大川,广求高人指点破解之道。陈仓亦未就此销声匿迹,反而流连于江湖恶阻,不知所踪。途中两人时有往来书信,互诉近况,令人扼腕。左元洲在一封家书中写道:"徒儿啊,为师近日来虽然勤求名门高手传授一些炼化邪火的秘法,然而可惜内力根基浅薄,总是无法彻底炼化那神火的馀力,免得身体时日渐衰。我今已几近不支,徒儿你切勿掉以轻心啊!"
而陈仓回书又道:"舍下,小徒自从出了那血裔教的禁地之后,就一直遭受着那股阴邪之力的侵蚀,时日渐久,内伤已是岌岌可危。小徒已准备随时赴黄泉之下,只盼师傅您能一直平安,倘若有朝一日真的逃脱那血阳邪火的掌控,必请代小徒祭扫先人陵园啊。"两人自此音信全无,不知所踪。
数年之后,有江湖中人偶然发现了陈仓的下落。原来他已被血阳神火的馀力反噬至体无完肤,只剩下一缕游魂尚自挣扎。那江湖侠士怜惜之下,特意为那缕游魂立了一方小坟,上书"忠孝两全"四个大字。至于左元洲后来如何,则始终无人知晓。只是听闻后来岚州城中,时有年长儒者指着一座孤零零的小丘,对身边的晚辈低声叹道:"那就是当年剿灭血裔教的大力士遗骨之所在啊,可怜那二位高人竟也为这门上古神功所害,真是可叹可伤。"说罢,又悻悻而去,令人深有感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