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准时到来（2 / 2）

看到这一点的禾平还是有一些疑惑，不过没说出来：爱丽丝的信徒们都知道有神明存在的话，日常不会泄密的吗？

其实这些宗教圈的信徒可是最不会违反戒律的存在：宗教是颠倒的世界观，是先入为主地用外部强加的观念理解世界的本源……但当那份先入为主的观念，真的的的确确是存在的事实又如何？

所有的希灵神系、星域神系众神明，上任宇宙的第一课便是这个——约束、克制、建设自己的信众群，他们往往并非愚昧无知抑或无法交流，只是单纯地、朴素地坚持着美好的愿景。说白了还是一句话——

如果一个文明选择了充满荆棘的、自主发展的道路，那么希灵使徒会默默注视并献上祝福；但哪怕他们选择了皈依神明的、苟且偷生的道路，希灵神明也应有足够的度量容得下每一个人。

拉走了恋恋不舍的阿卡林，时间也已不早，该回到营地了。禾平扭头与老工程师托马斯作别，在他们走后不久，工厂里响起了经久不衰、连绵不绝的乒乒乓乓声音。

行走在一段段狭窄通道内，莉莉娅望着前面带路的塔塔，好似是想起了什么：“现在文化遗产这件事虽不能算板上钉钉，但也八九不离十了——亚诺星的地下城们蕴含着亚诺文明长久的文化，足以被认定为全宇宙一份独特的文化遗产，但是之后呢？

“谁来保护她呢？交给我们是其中一个选择，我们会将其存入博物馆，或者说文明坟场，然后进行永固化处理。这颗星球将永远保全下去——但这就意味着你们亚诺人将从此失去你们的母星，完全沦为无根之水。

“另一个选择则艰难地多，我们会将其列为文化遗产，但仅仅会提供些许的帮助，太空海盗、陨石、甚至各种商业问题都将由你们自我负责，你们能承担得起吗？”

塔塔的脚步慢了下来，但还是坚定地回答了一句：“曾经我们抛弃了它，这次，我们想为以前的我们赎罪……”

……

亚诺星的自转貌似是行星中较快的一档，回到营地已经是夜晚。一丝星光透过长直的通风管道撒下来，为夜晚平添了几分幽静。简短对付了一顿之后，又到了休息的时间。

“今晚我也会特别注视着你的，只要出现异动我就会知道。”莉莉娅指了指自己的双眼，又指了指禾平，“这样我也能知道是什么影响着你。”

禾平点了点头，作为当事人他也没有反应过度，只是打了个哈欠，随即张开嘴准备说些什么。

但是等他再次睁开眼，却发现现实的景象和莉莉娅脸庞一同褪去，浮现在眼前的是无数跳动的、扭曲的、模糊的、抽象的线条。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发生的变化？

刚刚的画面只是一瞬，随后他发现，自己已然站在昨夜的所在之地——依旧是惨白的、压抑的、明明开着灯却显得昏暗的走廊。同昨夜一样，它准时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