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昨昨(1 / 4)
城东边上,有一条拦水河。
河边常见农妇三五成群洗衣择菜,或是谁家老汉拎桶抬水回去派个用场。
今日倒是稀奇,大树底下阴凉处不知何时多了两条长椅,椅上躺了两个模样好生俊俏的小郎君。
一位穿了身浅桃色锦衣,招摇矜贵,马尾处有一束系着铜钱铃铛的辫子,腰间别着长剑,举手投足间“叮叮”清脆;令一位则是青绿色缎袍,头上束青玉冠,别一柄白鹤簪,墨发垂后,斯文端正。
洗菜的大娘眉来眼去,窃窃私语。
这两人生得天神似的惊艳,定是城中权贵人家的公子哥。
又想,谁家的公子哥脑子不清醒,城中多处山庄不够去,跑这偏僻地处来钓鱼?
且看其中浅桃色那一位,忽而扬手挥杆,“唰啦”一声便钓上来条活蹦乱跳的大肥鲫鱼。
身旁小厮替他将鱼摘桶里,一个劲儿地拍马屁:“主子!您就是姜太公再世!”
小郎君好整以暇道:“数数一共几条了?”
小厮低头翻了翻:“主子,五条了!三条大的,两条小的。”
“行,”那主子闻言便把鱼竿一扔,起身拍了拍手道:“够顿晚膳,不钓了。”
说完抬脚便要走,小厮连忙拎桶,再将长椅一折抱起要跟上。另一张椅上始终端坐着抱杆纹丝不动的公子终于出声了:“我还未钓成。”
他抬头瞧了站起的广陵王世子一眼,摇了摇头,叹气道:“昨昨兄,你擅自换了地点,我大病初愈,又与这片河的气场不大对付,所以至今没能钓上来一条,想来这也不是我的过错。可即便如此,你又怎么能不顾兄弟道义,先行离去呢?”
“等会,”颜元今脸色难看了一瞬:“顾隽,谁让你喊的我小字?你没听说过,十六岁后就不兴喊小字了吗?”
顾隽讶了一瞬,扭头看向广陵王世子的贴身小厮:“有这规矩?”
陈皮诚恳点头:“主子立的。”
顾隽理解道:“是不大好听了一些,但世子也不能弃之于不顾。你若是不愿意,那便公平些罢。这样,你唤我阿绣也可。”
颜元今一脸嫌弃地啧道:“你这小字与我半斤八两,可见顾太师比起我家那位王爷年轻时肚子里也没多多少墨水,我可叫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