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8)
太阳穴的神经像按压下不会回弹的琴键,钝钝的痛,鹿呦在大门口缓了一会儿,才开门进去。
奶奶正窝沙发上看剧,看比熊蹿到门口,跟着扭头看过去,瞥见鹿呦手里拿了个方方正正的礼盒,随口问道:“买的什么?”
“嗯?”鹿呦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哦,是……蕴溪姐姐给的,威尼斯的手工玻璃糖。她说这次时间紧,就没给你带伴手礼,下回给你带。”
“嗐,其实带不带都不重要,我就是喜欢她来送东西的时候,坐旁边陪我说说话。”
奶奶在说这话时,嘴角是微微上扬的。
但那点浅浅的弧度里,不是笑意,而是怅惘。
像把弯弯的镰刀,剜在鹿呦心上。
小时候,每年的寒暑假她都会被送到爷爷奶奶家,记忆里最清晰的画面,是夏天树荫下,爷爷摇着蒲扇给她扇风驱蚊,她抱着半个西瓜,听奶奶与邻居唠嗑;是冬日暖阳下,坐在长凳上晃着腿,磕着瓜子,听老人聊家长里短。
爷爷去世的头一年,鹿怀安事业回春,听不得别人说他只顾自己发达不管家里寡母的闲话,将奶奶接到了城里。但老太太住不习惯,嫌这地方连个吹牛的人都没有,又回去了。
后来她被继母切断了小拇指,老太太连夜收好行李搬了过来。
鹿呦坐到奶奶身旁,带着愧疚,亲昵地搂住老人家的胳膊,歪靠过去。
“得亏她常来,那回我才能那么及时被送到医院。”奶奶咂摸道,“也是巧了哈,她每次来都跟你回家的日子错开,也就你说回来住那天凑到了一起。我是最喜欢那回,左边坐一个右边坐一个……”
鹿呦听着听着走了神。
所以,月蕴溪总给奶奶带伴手礼,其实是为了能有机会见见她么……
她手指慢慢收握,抓紧了礼盒。
边角在掌心硌出细微的痛感,连带着头更疼了。
她本就肤白,这会儿又显出病态,顶灯的亮光投落到脸上更显得毫无血色。
奶奶侧目看了她一眼,关心道:“怎么脸色这么差。”
鹿呦回过神,揉了揉太阳穴:“头疼。”
她转头叫了声刘姨问:“家里有止痛药么?”
“有的有的。”刘姨放下手里的活,去拿了药箱过来说,“上周月老师有发一个常备药清单过来,上面就有止痛药,我都照着补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