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序(1 / 2)
一角风化泛黄的竹简碎片被封存至档案室最深处。
碎片上一行墨痕, 笔迹优美,不知何人所写,历经千年, 终于褪色:
“惟愿华夏无灾、神州无难。”
望着档案室的大门一点点合拢, 郝主任说:“霍阙,祸却也。这是他给自己取的名字。”
室内一片沉默。
张玉、王勇、常教授都没有说话。其他人更不敢说话。
郝主任笑了笑:“今天是初三。留下的问题大体上都处理了,你们加班辛苦,回去好好过节吧。剩下的事有我。”
“是。”众人依言离开。
他们走出了长长一段路,到了走廊出口处,常教授回过头,还能看到郝主任独自站在档案室前一动不动。
身边的张玉神色至今颇为黯淡, 她和霍阙走得近,年纪也小,自然有此情态。
郝刚认识霍阙恐怕也很久了。他心里又在想什么呢?
常教授和郝刚算是从小一起长大, 穿一条裤子的兄弟。
近三十年前, 郝主任那时候刚刚成为郝研究员,才二十出头。他的父亲郝教授是一位为社会主义做了半生经济规划的学者,先是耳闻目睹了苏东剧变, 再看到了九十年代, 中国大批公有制企业土崩瓦解的,看到中国大地上资本家、企业主、雇工、妓女、吸食鸦片烟等再次出现,黑恶横行, 农民竟与政府深结仇恨, 人剥削人的社会重现世间。
在一场为□□经济定调的会议之后,郝教授不知怀着何种心情,竟从大楼上一跃而下,只留下了一句绝笔:“**必定胜利!”
在郝教授的葬礼上, 来了很多头发花白,被排挤到一边的学者,他们竟在葬礼上唱歌,满怀悲怆,齐声高唱国际歌。
常教授是郝教授当年的得意弟子,在葬礼上他痛哭流涕,眼泪鼻涕俱下。
很少关心政治的郝刚却就那样站着,在父亲的墓碑前,在满园飘荡的苍老而哽咽的“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声里一直无言站着,仿佛人已经僵了,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后来,过了六年后,他看到一个白发的年轻人出现在郝刚家中。常教授曾经问过郝刚,他认不认识霍阙,郝刚语焉不详。
但常教授记得,郝刚就是从那一年,选择了另一种科研从政之路。
现在,郝刚又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