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3)
程淮端起茶水打量了长宜一眼,见她面容比之从前消瘦不少,也憔悴了些。
之前两人曾见过一面,那时傅夫人尚未病重,母亲带他来傅家探望,说了一会子话,就见屏风后面走进来一位十四五的少女,身穿粉衣,落落大方向母亲和他见了礼,随后接过丫头手中的药碗,亲自服侍傅夫人喝了药。动作十分娴熟,一看就是平日里经常做这样的事情。
“不知公子今儿过来所为何事?”长宜见他没有言语,又问了一句。
程淮这才察觉失礼,轻咳了一声,放下手中的茶盏道:“其实子深今日前来,是特地来拜会傅姑娘的。”
这话难免唐突了些,长宜垂了垂眼眸,听程淮把话说完:“……听说傅姑娘前些日子染了风寒,不知现下可大好了?”
到底是年轻皮薄的弱冠公子,两家又曾有意定亲,话还未说完,便红了半张脸。
年前长宜曾大病了一场,程父和傅父同在一个衙门办公,亦有所耳闻,回家便与程夫人说了,虽说傅夫人已经身故,可程夫人还是有意让这门亲事继续走下去。
奈何长宜重孝在身,不能见客,方拖到现在,程夫人算着日子,一早就让仆人在罗轩斋排队买了刚出炉的糕点,让儿子提着亲自上门探望,以叙旧情。
长宜微微颔首道:“多谢公子挂念,长宜不过偶感风寒,已经大好了。”
“可我瞧你比之前瘦了不少。”程淮鼓足了勇气道:“逝者已矣,姑娘节哀顺变,不要太过伤心了,还是多保重自个的身体才是。”
长宜抬头看向红着脸皮的程淮,毕竟是母亲相中的人家,她并不反对这门亲事,只是她现在还要守制两年,程淮却已经及冠,她不想因此拖累了人家。
长宜想了想道:“程公子,多谢你今日能来探望我,我想着有些话还是要明说了才好。公子也知道我在守制期间,不宜谈论婚嫁,从现在算起,到出服的日子还有两年,长宜并不想耽搁了公子。”
程淮没想到长宜说的这么直截了当,一时愣了愣,脸皮比刚才又红了些,支吾着道:“我……我原本就是想等着姑娘的。”
长宜未料程淮会如此说,两人对望了一眼,谁都没有再说话。
半晌,程淮记起他临来时母亲还让他带了一些糕饼果脯,遂道:“姑娘好些日子不曾出门,想来不知道罗轩斋出了新式的绿豆糕,里面添了一道乳酪夹心,还有刘记的杏脯、樱桃煎,姑娘且尝尝对不对口味。”
长宜的目光落在那几个油纸包上,低声道:“多谢公子。”
话到了,礼也到了,两人都到了婚嫁的年纪,自是不好同在一处太久,程淮起身拱手道:“姑娘好生保养身子,子深先回了。”
长宜命管事送他到大门前,自个儿望着门外愣坐了许久,她年岁到了,终归是要嫁人的,若是程淮真等上她两年,为了这份情谊,她也该嫁给他的,何况这也是母亲临逝前的意愿。
可不知为何,一想到这里她心中就很是怅惘,这也是当年两家没有走到定亲这一步的原因。
母亲那时笑她还是小孩子的心思,只想着留在父母的羽翼下不受风雨,可父母是不能护她一辈子的,到了一定时间,总是要分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