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 92 章(2 / 8)
“便是他们肚子上的那朵雪莲花,也不是随意纹上去的,而是由人一针一线缝刺而成,有人因为缝后休养不当而感染死亡。待这些人长大后,他们会被指派潜入靖朝军队或是朝廷内部,挑拨离间君臣关系,从内部瓦解这个国家。当初羌竺国太子被靖朝皇帝扣押,羌竺国国君派人前来营救,捎带把狗皇帝也给解决了,而我就是被遣派来的诸多杀手中的一个”
“只是后来我们兵败,大多数人死在了这里,好多人到死都不知他们是靖人,而不是羌人。”
“这些本是国家机密。”
“或许大人好奇我又是如何知道这些机密的,这大概与我有异于常人的应激记忆有关。我三岁多时被掠夺去羌竺国,当时在旁的有个人嫌我年龄大能记事了要一掌拍死我,而掠夺我来的那人却说三岁的孩子能记个屁的事,硬是坚持留下了我。”
“那人说的没错,三岁孩子确实没什么记事能力,或许我就是那个例外,这么多年过去了,小时候大部分事情我都给忘了,却清楚地记得我出生在靖朝边境的一个小镇上,上面有两个哥哥,出事那天我与我娘正赶往外婆家的路上”
“我记得我是与我娘一起被抓走的,之后我俩被迫分开,我被放入一堆孩子之中,我娘则被关入别的地方。”
“娘被关的地方我也是很久后才知道,就是类似于关牲畜的大棚,里面诸多男男女女,每天做着一样的动作,跟最原始的动物那样,交配育种。”
自认为在那样的环境之下长大,自己早已是木人石心,不为任何人事所动,可每每想到自己的母亲时,心中惘然,怅怅如所失。
一时之间,泪如雨下。
就像离了树的叶子,被风吹着,没有归宿。
宋修濂也没想到事情背后竟有这么多触目惊心的疤痕,他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覃见,只在人背上轻轻拍了拍,以作抚慰。
覃见抹了抹眼泪,神情依旧很茫然:“那些降生下来的婴孩当中,或许就有我的弟弟或妹妹,只是我不知道哪个是哪个罢了。这么多年过去,我母亲大概也是不在了。”
说着又拿袖子拭起了眼泪。
宋修濂很是无措,或许他不该问起覃见的身世,把人不容易结好的伤疤扒开察看,确实残忍。
可这话一旦起了始,就得要有个终。
待情绪彻底平下后,覃见又接着说:“去年我们计划失败,大部分人死在了靖朝,只有极少数逃生存活下来,我就是其中一个。我早已厌倦了这种朝不保夕的亡命生活,就想着找个人少的地方隐姓埋名,就此了却残生。”
“可若想摆脱羌竺人的身份,就得先要祛除掉身上的雪莲花纹案。由于这个纹案是缝刺上去的,一般的药水洗除不去,除非剜肉剔骨。”
“我拿刀亲手剜去了自己肚子上缝有雪莲花图案的那块肉,却被几个同伴发现。同伴们说我叛国窃逃,有负圣恩,要拿我问罪,我解释不过,便与他们打斗起来,最后寡不敌众,被他们围困于一僻巷里,身上连中数刀,晕死过去。”
“再醒来便在大人家里了。”
说到这里,覃见脸上才有了些许正常之色,心里也不似先前那般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