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捅刀(3 / 4)
长安看着在景物萧瑟的官道上渐行渐远的陶夭一行,目光渐渐抬起,望向仿佛有尽头实则永远遥不可及的天际,低声道:“好啊。”
下午便有人来千岁府给长安量尺寸请她选料子做嫁衣。陈若霖左右无事,揽着长安一同就着那册子挑选料子和纹饰。
长安并未敷衍了事,好歹这也算是她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嫁人,享受一下过程也无可厚非吧。
话已经跟慕容泓说清楚了,官也辞了,他若理智,便该知道到彻底放手的时候了。
她本就是自由之身,只要她愿意,自然可以随心所欲,至于结果好还是不好,她自己担着就是。
越到年底慕容泓就越忙,不过今年情况比之往年大有改善,往年一入冬各地灾情军报不断,什么雪灾啊饥民暴动啊能叫人从年前头疼到年后。今年除了一些偏远之地发生了一些小范围雪灾之外,整体情况还算稳定。并且在他继位这五年来,国库第一次在年终结算时有了盈余,不枉他这些年来夙夜在公宵衣旰食。
称帝临朝虽非他本心所愿,但眼瞧着兄长留下的这座江山在他的不懈努力下也开始有了歌舞升平欣欣向荣的势头,他心里自然还是高兴的。
如今令他最是如鲠在喉的唯有两件事,一,自然是长安的情况。二,太后与慕容怀瑾他们的动向。
父兄与侄儿之仇他一日不报便一日不能释怀,可这两人近一年来竟是收敛形迹再无异动。他不怕他们动,就怕他们不动,因为他们不动他就抓不到他们的把柄,自然也就难以借力反击。
他知道他们不可能一直这样龟缩不动,如今这般小心谨慎地行事,多半是暗地里正在筹谋屠龙大计。只是长安走后,孔组织与她留下的人马都移交给了袁冬。袁冬这奴才虽然也可堪一用,但比之长安自然还是多有不如,且例如端王并非先帝血脉而是慕容珵美的孽种这种事情他也是断不可能让袁冬知晓的。袁冬不知其中利害关系,对于慕容怀瑾那一方情况的刺探难免就不尽不实,少不得他在忙于政务之余还得亲自过问。
他原本有的是耐心与他们进行这隐秘绵长的较量,可是因为长安,他等不下去了。他不想为了报仇失去更多,至少,不能再失去长安。所以,他们不动,他要动了。
思虑一阵,他回拢思绪,看着天禄阁窗外白雪青松相映成趣,心里却觉着今年冬天似乎比往年更冷。他有些后悔,是不是不应该在这时叫她回来?她很怕冷,而盛京的冬季,明显要比福州冷上许多……
一念未完,张让来报,说是王增求见。
慕容泓倏然回身,道:“快传。”长福趁他离开窗口之际慌忙过去将窗户关上。入冬以来陛下都发过两回烧了,虽是比之去年这发烧的次数算少的了,可也不能就这么在窗口一站就是半天啊!那寒风呼呼的,刮得人脸皮子都生疼。
王增是快马赶回来的,回到盛京时已是下午,事关藩地与朝廷两境平安,他不敢耽搁,家都没回就直接进宫复命。
慕容泓在天禄阁接见了风尘仆仆的他,本以为会有好消息,一颗因为想着也许能与长安见面而失序跳动的心却在看到王增呈上来的官服印信以及那封奏折时,坠入冰窟。
王增并未能察觉在这短短一瞬间皇帝的心情已经是天壤之别,还在巨细靡遗地向他汇报事情始末。
慕容泓表情沉静地听完汇报,只问了他两个问题:“长安她身体状况到底如何?”
王增恭敬禀道:“回陛下,臣并未看出她何处有疾。”
“那她是否为人所迫?”
王增道:“福王在王位之侧为他单独设了座椅,满殿之上唯有他二人坐着,看起来对九千岁甚为礼遇。臣也未看出他有为人所迫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