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所属(1 / 4)
太尉府,钟羡已在家休养了十多天,身体已无大碍,但是朝廷迟迟未有新的任命给他,他也只能继续在家里呆着。
他已从父亲口中知道了王进宝是奸细之事,父亲怀疑此事是长安故意设计,但他却不相信。
若说长安借他之手在太尉府安插一个眼线,替陛下关注一下太尉的动向,这样的事她也许做得出来。可是,那奸细往他娘带给他的糕点中下了毒,而且是那样烈的毒,那么,此人就一定不是陛下和长安所派。虽然当时他如果被毒死在益州,或许有利于陛下和他父亲同仇敌忾,但他不能相信陛下会如此狠心。
再者,如果王进宝真是陛下派进来的,往他的糕点中下毒也是受陛下指使,那么长安救了他,岂不等于破坏了陛下的计划?此番回来陛下又何以会派人尽心竭力地照顾她伺候她,并隐隐透露出想要委以重任的意思?除非,陛下对她真的不仅仅是主仆之情。
这件事在他心中疑点主要有三,其一,这王进宝确实是长安托付他的,本来要送出城,可是后来一系列的变故此刻想来更像是刻意为之。其二,这王进宝偷了他爹的虎符。其三,这王进宝下的毒,长安竟然能解。
这王进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钟羡百思不得其解,但他心中还是相信长安的,不管怎么说,如果陛下要对他不利,那长安必定会知道。她既然还想回陛下身边当差,自然要以陛下的利益为重,此番兖州之行,若她真想要他死,根本都不用自己动手,机会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更别说她还替他挡过一支毒箭。
比起毫无根据的在这儿胡乱揣测,他更想以后有机会亲自听长安怎么说,也许,她也是受蒙骗的人之一呢。
抬眸看了看窗外阳光灿烂的庭院,他脑海中忽浮现出当初在兖州府衙的一幕幕来。他在三堂处理公务,当眼睛疲累时,他会看向窗外暂做休息,偶尔便会看到长安从他窗前经过或是在院中与人闲聊。她身姿轻盈步履从容,有时候浅笑盈然,有时候若有所思,然不管是哪种表情,阳光下看去都生动至极。当时不觉有什么,如今回想起来,却只觉那一刻真是风轻日暖岁月静好,若能将那一刻留上一辈子,也是挺好的……
“羡儿。”
钟羡正想得入神,耳边忽传来一声轻唤,他转过脸一看,忙站了起来,道:“娘,您怎么又过来了。”
“听听,怎么又过来了,你这是嫌娘来的次数太多呀。”钟夫人嗔怪道。
钟羡忙道:“哪里,只不过娘要总管这一府的庶务,已经够您累的,还这么一日几回地往孩儿院中来,岂不是更累了么?孩儿如今身子大好了,您尽可不必操心了。”
“你若什么时候能娶个夫人放在房里照顾你,为娘才能真正不担心你。”钟夫人令丫鬟将端来的汤盅放在桌上,屏退屋里的仆从,与钟羡分坐在窗下的几案两旁,道:“来,先把这汤喝了。”
钟羡刚听到钟夫人提起娶妻之事,正有些紧张,见钟夫人自己转移了话题,心中略略一松,道:“有劳娘亲。”说着端起汤盅来饮。
钟夫人看了看窗外,又收回目光看着钟羡问:“方才你独自一人,看着窗外笑什么?”
钟羡怔了怔,道:“我没有笑啊,娘您看差了?”
“哼,你娘我看别人或许看不清楚,看自己的儿子还能看不清楚?明明笑了还抵赖,有内情。”钟夫人一脸明察秋毫的精明。
钟羡无奈道:“好,您说笑了就笑了。”
钟夫人见他这敷衍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道:“羡儿,实话跟你说,为娘的现在什么都不操心,就操心你的婚事。都说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当初你为了你的抱负,还未成家便孤身一人跑到兖州当官去了,娘也没阻止你。如今既然回来了,年纪也不算小了,无论如何,今年都应当把婚事给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