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成(1 / 5)
“小姐,奴婢觉得您还是不该写这封信。闹事学子不得参加科举是当今陛下下的旨,您写这求情信让钟公子为远少爷遮掩,这一旦将来事发,钟公子不就犯了欺君之罪了么?奴婢看您写了也是白写,钟公子定不会理会的。”张竞华房内,裁云一边老大不情愿地磨墨一边撅着嘴道。
张竞华伸笔蘸墨的手微顿了顿,垂下眼睫道:“写不写是我的事,理不理会,是他的事。”
话虽这样说,但她心里到底是期望钟羡会理会的,毕竟只因为一次犯错便断了终身仕途,这样的惩罚未免也太严苛了些。或许,他的想法与她一样,只不过因为下旨的那人是皇帝,所以他即便心中不赞同,也无可奈何罢了。
当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时,多少会对自己喜欢的那个男人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并于幻想中不自觉地按着自己的意愿来美化对方,并且在这个由一厢情愿和自以为是编织而成的美梦受到不留情面地打击和摧毁之前,一般来说是很难自我醒悟的。
此刻的张竞华便处于这样一种状态之中。
裁云倒似得了提点一般,兴奋道:“对呀小姐,既然如此,您就措辞激烈一些,争取让钟公子看到就生气。这样,我们既兑现了对龄二夫人的承诺,又不至于因此事惹下祸端。毕竟,您写过信了,是钟公子自己不理会,那我们就爱莫能助了呀!”
张竞华:“……”
第一次给自己心仪的男子写信,还要模仿她四哥张元翊的语气与笔迹,这封也就两百余字的信张竞华修修改改地足足用了一下午时间才写好,又趁去张元翊书房借书的机会偷盖了他的私章,这才命人将信悄悄送去张仁远府上。
张仁远收到这封盖着张元翊私章的信件,见安国公府真的有人愿意为他出头,他顿觉自己翻身有望,连夜写了封情真意切的悔过书,次日一早将自己穿戴体面,带着这两封信件准备去太尉府找钟羡,谁知出门没多远便遇上了李茂年。
“张兄,这一大早精神奕奕的是要往哪里去啊?”李茂年笑着拱手道。
张仁远喜形于色,凑近李茂年低声道:“你出的主意果真有效,我已拿到安国公府我堂弟帮我出具的求情信,如今便是要去太尉府找钟羡。”
李茂年双眼一亮,道:“那可是好。说来也巧,刚才我打南市那头过来,正好看到钟羡往折桂楼去了,走,我陪你同去。”
当下两人便不赘言,结伴往折桂楼而去。
折桂楼已然建好,正在粉刷外墙。李茂年见浆水淋漓的,便对张仁远道:“你先别过去,我去问问情况,把你的名帖给我。”
张仁远也担心万一被弄脏了衣裳待会儿不好见人,便拿出名帖对李茂年道:“有劳李兄。”
李茂年从外墙的脚手架下进入楼内,过了片刻出来对张仁远道:“钟羡在楼上,不过这楼中闲人不让进,我托了位在里头做工的上去递帖子了,咱们先等一会儿。”
张仁远点点头。
不到片刻便有一位青衣小厮从楼中出来,来到两人面前,问:“请问哪位是张公子?”
“在下唐突。”张仁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