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前盟今约共宜休(2 / 5)
“朕明白,”玄凌或然睁眼,迫视着她,“正因为朕明白,朕才会在你入宫后厚待于你,即便朕立宛宛为唯一的皇后,你也是仅次于她的娴贵妃,可是你永不知足,”
皇后的声音如浮在水面泠泠相触的碎冰,“本该属于臣妾的后位被姐姐一朝夺去,本该属于臣妾儿子的太子之位也要另属他人,臣妾自小就生活在姐姐的光环之下,入宫后也要永远屈居于她之下,连自己夫君所有的宠爱都归属于她,臣妾很想知足,却实在难以做到,”
玄凌轻轻吁出一口气,“但你的确不如宛宛,”
“所以,臣妾就要承受失败,永远屈居人下么,”
玄凌赫然一掌重重拍在案上,惊得青釉茶盏砰地一震,翠色茶叶和着绿润茶水泼洒出來,冒着氤氲的热气流泻下宜人茶香,玄凌的面庞微微扭曲,“宛宛是你亲姐姐,”
蕴蓉一把握住玄凌的手轻轻吹着,柔声道:“表哥,朱氏蛇蝎心肠,不值得您动气,您若生气,废了她就是了,”
皇后两眼明亮之极,隐隐有傲然不群之气,看向蕴蓉的眼神鄙夷而不屑,“胡蕴蓉,你再想多嘴也等你坐上皇后宝座之后,皇上未曾废后前本宫还是皇后,帝后说话,怎容你小小嫔妃插嘴,”
蕴蓉轻嗤一声,笑靥妩媚,“我是有样学样,有人都敢谋害皇后取人性命了,我不过插句嘴而已,不算十恶不赦吧,”
皇后轻轻一笑,冷然道:“你急着要本宫的后位也不必太心急,半分稳重自持也沒有,给了你后位你也坐不上几天,”她眸光一转,冷笑连连,“现放着贵妃和淑妃呢,你倒先眼热起來了,”
我欠身行礼如仪,“皇后娘娘高看臣妾了,臣妾不敢眼热后位,”
“不敢,”她沉下脸色,轻蔑一嗤,“敢与不敢你都已经做了,还有什么可说,你敢赌咒今日本宫势微,不是你一手造成,”
“不是,”我坦然相望,“臣妾相信,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冤有头,债有主,欠了的终究要还,”
窗棂开合的瞬间,有冷风肆意闯入,横冲直撞,重重云锦帷幕沉沉坠落,风终是拂面而來,不着痕迹地带了入骨清寒,摇动满室烛焰纷乱,玄凌既怒且哀,“你难道不怕报应么,午夜梦回可曾梦见宛宛与孩子向你追魂索命,”
“她若索得去便尽管來取,省得昭阳殿长夜漫漫,我总梦见我早夭的孩子向我啼哭不已,”晃动的烛光幽幽暗暗,皇后的脸在烛光里模糊不清,像沾水化了的墨迹一般,隐隐有热泪从她干涸而空洞的眼窝中缓缓流出,似烛泪一般滚烫滚烫连珠般落下,烫穿她早已千疮百孔的身心,“臣妾的儿子因病夭亡时,姐姐已经有了身孕,皇上,你只顾着姐姐有孕之喜,何曾还记得你还有个长子,皇上,臣妾的孩子死得好可怜,臣妾抱着他雨中走了一整夜,想走到阎罗殿求满天神佛拿臣妾的命换孩子的命,他还不满三岁,就被高烧烧得浑身滚烫,不治而死,而姐姐却有了孩子,不是她的儿子索了我儿子的命么,我怎能容她生下皇子坐上臣妾孩子的太子之位,臣妾是他的母亲,臣妾怎能忍受,”
我从未见过皇后如此失态的情景,她也有她的锥心之痛,永不能愈合,
“你疯了,”玄凌的面孔被深深的哀痛浸透,不可自拔,“是朕执意要娶宛宛,是朕执意要立她为后,是朕与她有了孩子,”他疾步至皇后身前,一把狠狠揪住她的衣领,“你为什么不恨朕,,”
他与她的脸近在咫尺,皇后温热的呼吸拂在玄凌面孔上,她的气息渐渐变得急促而激烈,目光似贪婪一般游离在他面上,“皇上以为臣妾不想么,”她盯着玄凌,似要把他的脸他的身体嵌进自己的双眼一般,“臣妾多想恨你,如果做得到,臣妾怎会不做,”有滚烫的泪滑下她冰凉的脸颊,“皇上眼中只有姐姐,可曾知道臣妾对您的爱意不比您对姐姐少,”
“表哥,”蕴蓉低呼一声,娇俏的面庞被强烈的憎恶所覆盖,“不要再与她多话,恶心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