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捞钱币莽将见太子(2 / 3)
……求什么的都有,谢怜听得头大如斗,赶紧地比了个诀,将声音尽数隔绝。这边他耳中刚安静下来,只听一声大叫,一名黑衣人双手捂着耳朵从殿后奔出,咆哮道:“这都是些什么鬼!!!”
谢怜吁了口气,拍拍他的肩,笑道:“风信,辛苦你了。”
仙乐宫香火如此旺盛,谢怜每天能听到的祈愿何止上千。一开始,他还凭着一股新奇劲儿猛冲,事无巨细,亲力亲为,后来实在是祈福的人太多了,就划一部分丢给风信和慕情。哪些是他职责范围内的,哪些是可以忽略的,两人过完一遍,再筛出需要重视的交给他。
慕情过完了就上报给他,不怎么抱怨,风信却总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就爱瞎求一气,连房|事和谐这种也到武神的殿里来求。谢怜是武神,哪里能管这种事?长此以往,还弄得其他神官也颇有意见。
风信捂着耳朵的手迟迟不能放下,虽然捂耳朵其实并没有用。他道:“殿下,你为什么这么多女信徒!”
谢怜双手笼袖,坐在缭绕的香云里,道:“女信徒多不好吗?美人如云,赏心悦目。”
风信悚然:“一点都不好,女信徒好像整天除了求长得好嫁得好生儿子就没别的愿望了,没个正经的,我看了她们就脑壳疼!”
谢怜莞尔,正要接话,突然,人群一阵骚动。二人朝殿外望去。只听有人压着声音道:“小镜王来了,快走快走!小镜王来了!”
一听“小镜王”三个字,众人皆是大惊失色,作鸟兽散。瞬息之间,原本在参拜神像的香客都逃得七七八八了。须臾,一名身着披风、仪容华贵的锦衣少年,双手捧着一盏琉璃宝灯,迈过门槛,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不看那双眼睛,这少年容貌倒是与谢怜有三四分相似,而看了那双眼睛,就觉得这少年太过张扬明丽,不是戚容又是谁?
如今戚容也有十七八岁了,长开了脸,沉住了气,也算有几分贵族男子的风采。他进了门,却不许手下随从进来。他双手捧着那盏灯,迈入殿中,在干净的地面跪了,将灯举过头顶,庄重地拜了几拜。谢怜和风信对望一眼,风信不耐烦地砸了砸嘴,谢怜却是无可奈何。
三年前,谢怜离开皇城外出云游时,戚容尚在禁闭,归来后,也没来得及见这个表弟一眼,当晚就在睡梦中飞了。这三年之内,谢怜给父母、国师等人托了不少梦,也给戚容托过一次,告诫他从今往后须得与人为善,收敛性子,不可胡来。于是,戚容十分积极地到处参与修建宫观庙宇,捐赠功德,供奉灯盏,虽然一派虔诚,但据风信所言,依旧时不时会惹些麻烦。
戚容拜完了,有点抱怨地道:“太子表哥,这是我给你供的第五百盏灯了,弟弟对你这么忠心,你什么时候来见见我?再给我托个梦也行啊。”
他浑然不觉风信就站在他旁边,对谢怜道:“你千万别理他。非重大事端,神官不可私自显灵。”
谢怜道:“我自然知道。”
戚容托着那盏灯,站起身来,拿过一只笔,低头在灯上写起字来。风信瞟了一眼,对谢怜道:“放心吧,不是祈求某某人全家砍头。”
谢怜噗的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再看一笔一划写字的戚容,不禁想起,戚容刚随母亲回家的时候,有一次,一众王公贵族结伴上太苍山祈福。戚容的母亲是私|奔后逃回去的,不敢出来见人,但也想给儿子祈福,让他长长见识,不可整日与自己窝在一处,便拜托皇后捎上了戚容。
虽然已是尽量低调了,可他母子二人的事早已传遍皇城,有哪个还不知道?因此,路上的贵族子弟都自觉地将戚容排除在外,不与他说话玩耍。谢怜看到秋千上去玩儿,所有的同龄孩子都跟他一道玩儿,轮流帮太子殿下推秋千。谢怜荡到最高处的时候,无意间低头,就看到戚容躲在他母后身后,羡慕地仰望着他。
到了神武殿,大人们供完灯,先一步与国师们求签、解签、对谈去了,留下一群孩子在神武殿里供小灯玩儿。那些灯盏精致漂亮,戚容第一次见皇后,不知皇后已经帮他母子供了一盏,也想供灯祈福,而他年纪小,懂得不多,又是到处问人该怎么写祝愿母亲的祈福词。与戚容同族的几个孩子平时在家中就很讨厌他,觉得他们母子给自家丢脸了,于是骗他乱写。谢怜写完了自己那盏灯,放下笔,听到有人嘻嘻哈哈,回头一看,就见戚容沾了一手墨水,宝贝一样地抱着一盏灯,满脸笑容地正准备供起来。而那一盏灯上,歪歪扭扭写着“愿与母早日归天戚容”九个字。
谢怜那时候也不大,当场便发了一阵火,把所有贵族少年都吓得跪地不敢说话。发完火,谢怜重新给戚容写了一盏灯,后来下山时,他又去玩儿秋千,这一次,戚容从皇后身后跑了出来,主动给他推秋千,推得特别卖力。再后来,就整天都跟在他身后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