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唯死(2 / 4)
他从来像我。我自己觉得若是我会去做,那琇莹去做了,他为他骄傲。
他骄狂的从不违背自己的意志,他亦不能改变琇莹的意志。
这是他早就给琇莹的特权。世上无他和我不可行之事!
稚鸟羽翼已丰,有了自己的想法,正学着击云御风,他要让他断翅吗?
没有可能,王要让他飞!
天下是我的,琇莹往哪里飞,都不过是在我眼前。
他又读下一段,“粮草事宜,已交接完毕,
琇莹而今无事可做,亦自认兄长教的本领可以自保,不如去战场,做兄长的兵卒。
“兄长要结束百年纷乱,琇莹我想做这次的马前卒。大概是我听得《无衣》多了,也想着山河一统时道旁皆可歌《蒹葭》。我想着啊,去为兄长拓这一寸土。琇莹不过渺渺一人,不能决定战局,但琇莹进一寸,亦为秦进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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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政笑得更开怀,拿手捂着自己发红的眼角。
你瞧,他知道他的志向。
记得他曾读书时,不喜欢旁人道秦人蛮夷,知道他希望有一日希望秦人无战事。
开战是为了不再战,是为了让四方归一,他要结束这五百年来的乱世,缔造真正的国。
他垂目良久冲着前方回了一句简短的话,似乎那年与他幼弟在廊下对坐酌酒闲聊,他如以往一样说出兄长对他行为的评价。
“秦国自强,人皆有责,孤不亲往,幸孤有你,当仁不让,自请红缨拓土,孤之大幸。”你往战场,如我身亲至。你长大了,你要去做,兄长不拦。
他未读最后面那一句,“若殒落在此战,不过是先赴泉台,待兄长招旗挥剑,我定归来。阿兄不必为我裹尸,同战友同葬在为国流血的征途之上,那是我为秦公子最好的归宿。我与他人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唯一可贵,为兄长之弟,可得只言片语相留,幸甚。”
他摸摩信中字句,剖心挖骨之言,不过如此。
他闭上了眼,眼角流了一滴不甚明晰的泪,滑进衣领,再寻不见了。
秦王政只坐在高台抚掌笑,眼尾微红,“李斯,秦只需要一个声音,那便是寡人的声音。”无论是吕氏,还是楚系,皆要被他辗灭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