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科学全才沈括(1 / 3)
一家人离了应府,便一路往南,刚过长江到达润州地界,便遇到老熟人在路边迎接。
来人是时知润州的黄履,元丰年间的乌台诗案时,他身为御史中丞,高堂问案,苏轼身为阶下囚,堂下待罪,如今风水轮流转,苏轼以龙图阁学士充两浙西路兵马钤辖、知杭州军州事,正好是他的顶头上司。
苏轼在心中感慨着新党的无耻和趋炎附势,面上却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上前与之客套寒暄,况且黄履充其量只算是个帮凶,与他计较没得丢了身份。
黄履之后,又有一个老朋友登场,这次是苏过一直希望见到的沈括。
自元丰五年,在永乐城战败后,沈括被贬随州安置,便如苏轼在黄州一般,开启了黯淡无光的三年,如果黄州的五年让苏轼成为了苏东坡,那么随州的三年则让沈括开始思考科学和仕途,哪样对他才是最重要的。
哲宗继位后,大赦下,沈括得以内迁到秀洲,也就是嘉兴,虽还是没有职权,但他至少可以静下心来,完成熙宁年间便接到的任务,编订《下郡县图》了。去年完成后,他上呈东京,朝廷终于下旨改封他为朝散郎,允许他州居住,沈括这才搬到了早年间便在润州置下的梦溪园。
苏轼与沈括在馆阁之中便有交情,自与旁人不同,两人叙旧间,沈括又送上延州石墨一块,乃是他当年在西北为帅时,燃烧石油所得,他认为比松墨更好。
顺便提一嘴,石油这个名字,就是沈括给取的,之前都叫脂水。
苏轼爱墨也是出了名的,对此十分高兴,还专门撰文纪念。
一旁的苏过心里始终有个结卡着不痛快,站出来问道:“有一事还要向世伯请教,当年父亲为杭州通判时,世伯奉命到两浙路查访新法督办事宜,传言回京后,抄父亲新诗上奏,诬之以讪怼,可有此事?”
沈括还没话,苏轼已经喝道:“放肆,怎可如此无礼。”
苏过道过歉,却还是直勾勾地看着沈括,等着他回答。
大科学家摇摇头,道:“当年我只是如实奏报所闻,其他非我所知也。”
苏轼笑道:“存中兄不要与他计较,他素来仰慕你,所以才担心你与乌台诗案有关。”
但无论沈括上呈过苏轼的黑材料没有,那都是熙宁六、七年间的事情了,距离乌台诗案的爆发,还有五年多的时间,至于苏轼自湖州被捕,回京下狱之时,沈括已经在两年前便得罪了蔡确,被贬知宣州了,根本不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