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你虞大人来咯(2 / 10)
她漫不经心地转身,弯腰,仿佛这次舞蹈,不过是她众多任务当中的一个。
她仍然在笑,只是眼皮微微下垂,使得人们看不清楚她那双雾蒙蒙的眼睛里究竟带着的是怎样的神色。
睫毛上没有刷睫毛膏,却薄如蝉翼而微微上翘。
这个地方人并不少,但是当虞渔跳舞的时候,仿佛整个偌大的剧组,就只存在她这么一个人。
可也不仅仅是美。
虞渔在长着一张寡淡的面容,尚且能把这支舞在上京的贵人面前跳出冠绝天下的气质,而回到了现实里,在这副本身就惊心动魄的皮囊下,她跳的这支舞,冲击力是毁灭性的。
而虞渔还加上了红娘教给她的所有登台的技巧。
每一个眼神里,都是柔弱如丝,可动作却又展现着一股独属于女人的柔弱却坚韧的生命力。
这种生命力里,贯穿的是“苏醉”作为花魁的悲凉的过去和看似繁华的如今。
没有一个女子愿意在旧时代成为勾栏里的人,尽管受万人追捧也不愿。
可偏偏又身不由己。
所以苏醉一定是悲伤的,可是却又练就了一身挑逗繁华的技艺。
若是虞渔没有进入过小世界,就算她再漂亮,也只能表现出漂亮、美好,一举一动绝不会带着令人痴迷的艳绝之气,也绝不可能一垂眸,便让人感到一种源于红尘深处和命运根部的悲哀。那种复杂和凄冷,那种艳气里头的惨淡,虞渔几乎完美地表现了出来,并非因为她是演绎的天才,而只是因为……她真正地经历过。
她想起被毒打的痛,冬天洗衣的冷,想起那些客人黏腻下流的眼神,想起红娘的咳嗽,想起脂粉的香味和红娘鬓边的碎发,想起那个看似风光实际冷暖自知的地方,想起那个小小的墓,以及很多年前她感受到的第一缕阳光的温暖。
这些经历自然而然地在她登台的瞬间全然地展露出来。
所以从一开始的惊艳,到后来,盯着屏幕的陆成则和几个男女演员都痴痴地看着屏幕中央的女子,恍然间,他们真的看到了“苏醉”
似的,甚至被带进了一种绮艳而凄凉的氛围里,似乎就透过这一曲琴,一首曲,透过她那弯折下来的腰和她眉目间的轻轻的叹息,看到了她的过往和短暂的一生,一种宿命的凄凉感,惊天地爆发出来,笼罩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当人们沉浸在虞渔所营造的这样一种故事感里的时候,“苏醉”
的第一次露面,便获得了一种人们从未设想的离奇的成功。
这种表演的成功,甚至好像已经超越了什么所谓的技巧,那是一种本质上的浑然天成。
一支舞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