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拉扯中……(1 / 6)
苏盈话说的沉,俨然是憋了许久的情绪终于释放出来,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怨恨:“我离开扬州,就是为了逃离你,可你,为什么还要再跟过来,只要有你在,我的日子就一日不能安生。”
容温站在她面前,如同脚下生了根,根茎蔓延无形的将她束缚,她就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苏盈又上前一步,适才掌掴她脸颊的那只手攥在容温脖颈间,先是微微用力:“因我从前待你不好,你就嫉妒辰儿,想要害他来报复我,对不对?”
她虽是在问,却未给容温回话的机会,她自个也落了泪,如同魔怔了一般的笑着,攥在容温脖颈间的那只手更加用力:“若辰儿出了事,我就与你同归于尽。”
她指节间的用力,让容温有些喘不上气来,憋得脸颊通红,她眸子漆黑,就那样直直的看着苏盈,带着她骨子里生来就有的傲气与执拗,苏盈猛地一松手,将她甩倒在殿内的梨檀木木板上,随后走至妆奁前的铜盆处,清洗了自己的手。
容温摔倒在地上,是感觉不到疼的,她只是有些难以呼吸,虽然在来这里的路上,她想了很多,也做好了无数个心理准备,可这会儿,眼眶被她憋的酸疼,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眼角一滴一滴的落下,眸光中满是无奈与失望。
她不再压抑情绪,如同年幼的孩童,让泪水洗面,放声大哭。
待到苏盈洗过手,又来到她面前,容温从地上坐起身,眉眼间的执拗更盛,漆黑的眸子直视着苏盈,问她:“既然你依旧这么讨厌我,为何又要让陆辰给我送吃食?”
那日,她以为母亲与从前不同了,至少不再讨厌她了,为什么会这样。
苏盈也不瞒她,呵笑道:“还能为什么,太子与皇后一直视我与辰儿如眼中钉肉中刺,观南他喜欢你,给你送吃食,自是为了讨好他,想让他日后能护着辰儿。”
容温觉得可笑,眼睫上挂着泪珠笑了下,嗓音也变的冷了几许:“我并不知晓陆辰对蓝莓过敏,如你所说,我是嫉妒他,可我再是嫉妒他,也不会去害他。”
对于苏盈来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陆辰还在生病,他发着烧唤她母妃时,让她心疼的落泪,无论容温是否是故意的,重要吗?根本不重要。
苏盈垂眸看了容温一眼:“这两日你就在我的殿中住着,跪在佛像前为辰儿祈福吧。”她嗓音里透着冰冷,如深井中一个又一个的水怪刺在容温心上,容温甚至丝毫不怀疑,若陆辰出了事,母亲会一剑杀了她。
她的泣声逐渐停下,缓了心神后,压在心间数十年的话在这一刻都想去问她,她从地板上站起身,已然没有了适才走进殿中时对苏盈的畏惧与念想,语气很沉,问苏盈:“为什么?同是你的孩子,为什么你要这么不同的对待,哪怕你能只待我淡漠,可你为什么总是要伤害我?”
她心中不甘,将唇瓣咬的殷红:“自我年幼记事起,你就从不会对我笑,我哭闹着要和你睡,你总是把我丢给仆人,别的孩子有母亲给梳辫子、讲故
事,我求着你,你都置之不理。”
容温缓了口气:“我六岁上学堂,听同伴们说起她们的母亲,会为她们亲手做挎包,会照顾她们的起居,会亲手做她们爱吃的吃食,当她们问起我时,我就扯谎,说你为我做过很多事,可后来,隔壁府上的二姑娘戳穿了我,她们就都笑话我,都不和我玩,我回到家中与你说时,你只是很冷漠的看了我一眼。”
“你将我丢在湖中直至夜深也不去寻我,你从未给过我一个温暖,我懂事后,就尽力的去讨好你,那个时候我只以为或许你只是生性淡漠,我把你哄开心了就好了,可你把我为你做的东西都丢掉,为什么,我到底是哪里让你不满意了,你离开时,我不过十岁,我一直都很听话,就怕你再讨厌我,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个十岁的孩童究竟是做了什么,让自己的母亲如此对她。”
容温说的激动,有些喘不上气来,胸口起伏不定,苏盈听着她的这些话,许是有了陆辰的缘故,作为一个母亲,终究心底是有一丝柔软,眉目间的冷气消散些许。
容温又问出了一直如重石压在她心底的话:“母亲为何说,是我毁了你的一生,与父亲有关吗?”她嗓音哽咽:“我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让你如此恨我,究竟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有其他的缘由?”
她问的痴切,如同在沙漠中困了数日就要奄奄一息渴望水儿一般的渴求,苏盈侧转过身,不再去看她,她这会儿的情绪也不似适才那般激烈,只道:“你不须知道这些,容温,你我之间,母女情缘淡薄,左右我也养了你数十年,日后若太子登基,你要让观南多帮帮你弟弟。”
容温蹙紧了眉眼,她在问她那些年为何那般待她,她难过的就要喘不上气来,她那么渴望能从过去的痛苦中走出来,为何母亲,不但看不到她的伤心痛苦,不回答她的问题,却在与她说——让顾慕对陆辰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