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5)
第3章
爹爹在她印象中,一直都是斯文敦厚的模样,自小到大只要是她想要的,都会给她,夏日雷雨天气,爹爹怕她害怕,会在外间整夜守着她,第二日再顶着黑眼圈去忙碌,也曾在雪地里背着她走了十来个时辰,将她的脚丫子塞进他衣服里,一点不顾自个脚都冻僵了,就算是他后来想要续弦,也是再三问询了她的意见。
她自小就羡慕别的孩子,有父母在身边陪着,所以这些年,外祖母每年都会给她送去书信让她来上京玩,还会给她将上京城里时兴的玩意都给装进箱笼里送过去,她从未答应过外祖母要来上京。
至少,扬州是她的家,她还有父亲。
她一直以为,她永远都不会离开父亲的,她渴望着,渴望父亲的爱,可,父亲的爱也没有了,什么都会变的。
她及笄后,常有富贵人家上门提亲,只是一直未有心仪的男子,她曾无意听到过继母对父亲说:“也不知她哪来的傲气,就连知府家的嫡子都看不上,那可是高嫁,这人啊,得要自知,咱们小官家哪够她这么矜傲的,她母亲也不过是侯府分支的一个表姑娘,这气性也不知是随了谁。”
继母那天说了很多,父亲一句话都未言语。
再后来,继母未经她同意给她定了亲事,是继母的娘家侄子,在容温心中,那就是个晦气东西,不学无术,瘦的跟竹竿一样,整日流连花楼。
容温刚知道此事时,一点都不信。
爹爹怎么可能让她嫁给这样的人。
就算到最后,爹爹亲口说给她定了亲事时,她都坚定的认为是爹爹给她定了别家公子,可,爹爹让她失望了。
那日,在继母说绑着她也要嫁时,容温给了继母一个大嘴巴子,情绪上涌,带着这么多年的委屈与无助,娇贵的人儿第一次开口骂了人:“他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求娶我。”
“喜欢我的人多了,他给我提鞋我都恶心。”
“整日流连花楼,谁知道有没有脏病。”
她骂了很多,将自己关在屋里好几日,看着那一小摞外祖母送来的书信,第一次动了要去上京的心思。
再三思忖,虽是婚期定在了年后,可她不想再待在那里,也未顾及就要年关,从扬州走水路坐了一月的船,又转陆路做了许久的马车,前后辗转两月才来到恒远侯府。
她知道,她偷偷离开扬州的那天,父亲一直在不远处看着她,可在她心里,她已经没有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