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路上捡个老道（1 / 1）
李治要走，王老爷极力挽留他多往几天，可李治辞意很坚决。己经初九了，还要去私塾老师家拜节，其他还有好几几家要去，出了节去就失礼了，而且还要早点回去复习攻课，今年秋季要考秀才呢。李治摆了很多理由，都很很充分。王老爷曾经也是读书人，表示理解，只好作罢。给李治爹写了封信带回去，再三嘱咐路上要小心。
上午从王府出发，管家带着小舅子王小杰骑马送了几十里。告别后李治主仆三人一路原路返回，却没有来时的紧赶慢赶。
一路行人罕至，李治看着沿路的雪景，在岳父家的郁闷心情一扫而空。但见那近处远方白雪皑皑，银装素裹，飞珠溅玉，天地一色，大地万物冰清玉洁，素雅美丽。他不由心情激荡，骑在马上随马飞驰，一边大声呼唤：＂哟哟呵呵呵……＂，张有福、李有财被少爷情绪感染，也兴奋起来，一路大声哟呼，你奔我赶。流露出少年人的心性。
中午三人在路边就着水袋里的冷水吃了干粮，却是岳父家包的一些肉干面饼之类的。休息了半响，又上马赶路。走到第三天，在路上贪看美景，眼看天快黑下来了，却未能赶到前方镇子往店，只得找能避风的地方过夜，听到前方水响，知道前面是西州的乌江边。这条官道有不少是顺着江边修的，这里离西州城还有千多里。张有福叫道：＂少爷，来时记得前面江边有个窝棚，是那江边渔翁搭的，我们只有去那借宿一晚了。＂
三人紧赶一里多地，找到江边窝棚，天刚好黑下来。棚里却没人，李有财喊了几声，周边也无人答应，想必窝棚主人到其他地方打鱼去了。李有财进去用火捻子点燃里面的油灯，里面很是简陋，一个灶台，一个土炕。土炕上铺着竹席，可能主人很久末回来了，席子一层的灰。张有福卷起席子在外面抖去灰重新铺在炕上，李有财在外面找来柴火烧起炕来，一会的工夫，窝棚里春意盎然，暖和起来。棚内太窄，马是无法牵进去的，李有财寻来一些干草铺在棚子外面靠炕墙外的地上，把三匹马栓在那吃些干草休息。
李治在棚外站完桩，进去和两个一起吃了干粮，靠在炕头闭眼休息，张李俩则靠在炕的另外一头休息。三人赶路辛苦，不一会进入梦香。不想到了下半夜，江中突地传来一声巨响＂喷＂，接着一片哗啦啦的落水声。三人顿时惊醒，张有福吓得缩成一团，哆嗦叫道：＂妈呀，有妖怪！＂
李治是成年人的灵魂，自然比两个要沉着冷静，赶快吹灭油灯低声道：＂嘘，别做声。＂外面却是万簌俱静，三人哪里还有睡意，又不敢出去，缩在窝棚里等天亮，好在炕下有余火在烧着，炕上热呼，不是太难熬。
天蒙蒙亮，江面雾气腾腾，这乌江水流湍急，很难冻住。主仆三人探了探头，见周围甚是寂静，从棚里悄悄溜出来。张李俩慌慌张张要去牵马跑路，李治道：＂慌什么！响声在水里，我们在岸上，水里妖怪就算跑上岸，也不一定搞得我们赢，水里的东西离开水就不行了。＂
张李俩人从少爷那里得到信心，慢慢也不怎么害怕了，一人扯了木棍随李治到水边查看究竟，江面雾气慢慢散去，却什么也没有，张有福胆子大起来，对李治道：＂少爷，昨晚好大动静，不知是什么家伙，现在只怕沉到江底睡觉去了。＂李有财也道：＂嗯，只怕这窝棚的渔翁早被这家伙吃了，少爷你看船都不在了。＂
李治也搞不清情况，带着两人顺着江边来回走了几遍，也没找到什么痕迹。正准备去牵马走人，实然身边李有财大叫起来＂少爷，快看，什么东西，那里那里＂，边喊边用棍子指着前面江边的水草边，身子却往后缩。
＂什么东东？＂李治也是一惊，仔细看那水草边浮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近去看看！＂
张有福一下怂了＂少爷，算了，什么东西，可能是妖怪在睡觉呢，邪乎得狠，我们快走吧。＂
李治不管他俩，走近几步定睛一看，咦，不对，好象是个人，赶紧道：＂你俩个快看看是死人还是活人。＂张有福李有财不敢靠近，支支吾吾道：＂少爷，一看就是个死人，咱不管这闲事，赶紧走人罢。＂
李治见两个没用，气道：＂你们俩以后不要跟我出来了，平时吹牛皮厉害，一个死人都怕，既然看到了，怎不能让他尸首泡在水里，好歹捞上来把他埋了。＂他口里说不怕，心里头还是嗝应，抢过李有财手中的木棍，小心翼翼上前踏在岸边去擢那浮尸。这尸首却是全身黑衣黑裤，面朝下看不到面目。李治用棍子把尸首扒了过来，对张李俩人道：＂过来把他拖上来，回头一人五两银子。＂
果然，钱壮怂人胆，张、李二人一听有重赏，顿时不着得怕了，这可是两三月的例钱，俩人卷起袖子上前一人扯住腰带，一人扯着裤角把人拖了上来。把他摆正一看，是高瘦老头，一身黑色道服，头发胡子花白，水里泡久了一脸苍白。
李治蹲着看了一会，叹道：＂可怜啊，一世忙忙碌碌为名利，到头来命绝江中无人理。你俩个去那边高处刨个坑，用窝棚里的席子卷了把他埋了。＂
张李俩人去找地方，突然，李治看到这尸首脸上居然冒出淡淡的热气，这寒冷的天气不应该呀，李治用手指轻轻去按这人的脸，有弹性！不是硬的，也不冰冷。在鼻孔处探了探，好象没呼吸。李治又用手指搭在这老头手腕脉搏上仔细感应，哎呀，有轻微的脉搏，这人没死！急忙喊回张李俩人：＂快来，把这人抬进窝棚炕上去，好象还没死。＂
＂不可能吧，这冰天雪地的在水里泡白了都不死？＂张李俩人大惊道。却也急忙跑过来，七手八脚把人抬进窝棚内放在炕上，在炕下加起了火，又在灶台的锅内烧起热水。李治看水烫了，在棚里找了个破碗装了半碗水，叫张有福扶起那老头，翘开嘴把热水灌了进去，只听那老头肚里一阵响，慢慢鼻孔有了点呼吸，探探脉搏也变明显了。张李俩人感叹道：＂这人命可真大，不过也幸亏碰上我家少爷，要不也得死翘翘。＂
三人守了半天，那老头居然睁开了眼，李治早吩咐张有福用肉干煮了一大碗肉糜，又扶着老头慢慢喝了下去，老头脸上有了点气色。怎么办，这冰天雪地的扔下就白忙活了，救人救到底吧，好在记得再往前走三十里地就有个小镇，李治要李有财骑马去镇上租车子。又是二个时辰过去，李有财租了一辆牛车回来了，大过年的，没人愿意出来跑生意了，马车没租到，花大价钱租了辆牛车。把老头弄上牛车，车上带了绵被，垫一层盖一层，慢悠悠又出发了。
这下急不得了，张李俩人跟在牛车后面嘀咕道：＂少爷被老爷砸了一板砖后，完全变了，有点象烂好人了。＂不想李治耳尖：＂说什么呢，这老头像个道士，救了他将来跟你算命、卜卦全不收钱，赚大发了。＂张李俩本来就是狗脚，上前奉承道：＂少爷高见，我们这趟出门，捡回一道士，老是老点，还是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