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9 重新说一说奴的故事吧(2 / 5)
若是如此,可为什么,她从前竟半点也未察觉到他的异心和虚伪?
“不……”喻增终于得以发出还算完整的声音,他垂着头,闭眼一瞬,颤声道:“奴并非如此……奴九岁入宫,伴在殿下身侧足足十二年,再与殿下分别三载,从未曾生出过半分待殿下不利之心。”
风吹过,常岁宁长睫微动,释怀般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至少证明我昔日的确不曾错信你,如此也好。”
如此似乎好接受一些了。
但如此,似乎也让人更加不好接受了。
也好,也很不好。
常岁宁看向跪在那里,双手无力撑地,垂首颤栗的喻增:“既然十五年都是真的,那第十六年,我死去的那年,荣王究竟做了什么,才让你选择背叛了我?”
这个问题对喻增来说似乎很难开口回答,他颤然流泪,难以遏制汹涌的情绪。
常岁宁吹着风,自行说道:“人于一夕之间改变念头,常见三种原因,一是双方反目,二是为利所诱,三是被羁绊裹挟。”
“我信自己不曾做过愧对你之事,所以不会是一。我信你待我有几分真心和忠心,功名利益很难将你打动,所以不会是二。”常岁宁道:“思来想去,似乎只剩三了。”
而喻增的羁绊,无非就是他的母亲和弟弟。
很好想象,也很俗套,但人活在俗世之上,便注定被俗世情感羁绊,这是人生长在这俗世里的根。
“那就是,李隐拿你的母亲和弟弟要挟你了?”常岁宁眼底仍有困惑:“可若是如此,抛开其它不谈,你既这般容不得你的母亲和弟弟涉险,那这些年来,你又何故甘愿仍为荣王做事?你在天子眼下,如履薄冰,随时都有可能将他们牵连至粉身碎骨万劫不复的境地——”
“而远在益州的荣王,已无法再威胁到你这司宫台掌事的亲人,他又是如何让你继续听命于他的?”
“莫非,你自认别无选择,竟甘心‘将错就错’,甘愿奉他为主,要与他共成大业吗?”常岁宁最后问出了一个听来荒谬的推测,这荒谬的推测,已是她结合现有线索,所能想到最合理的可能了。
但除非喻增真的疯到毫无逻辑章法了。
否则这背后,必然还藏着孟列未曾触及到的真相。
常岁宁问话的过程,也是喻增逐渐平复心绪,找回神思的过程。
他从这令人震惊的,匪夷所思的重逢中暂时抽离出来,终于可以开口,以相对正常的语序,给旧主一个完整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