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明霁(3 / 5)
叹息声轻轻落下,将军把白隼捧到他面前,说“将它埋了吧!”
明霁应了一声,抱着白隼在火光中走了很久,最后挑中了一株最高最大的树,从尸体手里抠出一把刀,挖了个坑,将白隼轻轻放在里面,他想了想,又将怀里仅剩的半块饼掰下来一块,放在白隼的嘴边。
土填了一半他忽的听到了武器碰撞的声音,他几乎来不及想,抬腿就冲了出去,向那声音传来之处没命的跑去。
将军,将军,将军...........
天七猛地睁开了眼睛,他佝偻着身子,劫后余生似的大口的喘息着,他这会热的反常,像是刚从火里捞出来一样,连带着骨髓都觉得热,汗水顺着肩胛流下,将本就潮湿的里衣再次打湿,他沉重的喘着粗气,只觉喉咙又烫又肿,就连咽口水也疼的厉害,他随手抓了把雪塞嘴里嚼着,目光快速逡巡四周。
雪依旧在下,此处也依旧是他的宅子,寂静也没有减少,周围更是空荡的没个人影,不晓得这些丫鬟小子跑去了哪儿里,这么久都没有发现他们的主人回来了,还在雪地里睡着了。
天七看着身上三指深的积雪,再看着空荡荡的宅子,忽的想到了什么,强撑着爬起来,踩着蓬松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
天七觉得自己踩到了什么,他疯狂的扒着雪,纵使手冻得没了知觉,也不知疲倦的扒拉着,直到扒拉出一张熟悉的脸。
那是天七的近身。
天七疯了似的往内宅跑去,这一路遇到了不少半埋在雪里的尸体,而且离内宅越近,尸体便会越多,周围的场景越是凌乱,疯狂的奔跑使得天七伤口又裂开来,鲜血染红了脚下的路,他顾不得疼,脚下生风似的跑的飞快,即便被绊倒,也咬着牙挣扎起来,半点不敢耽搁。
暗室的门被人打开,门上靠着一个已经硬了的尸体,天七看的惊心,几乎是扑了过去,铁链在梁上空荡荡的悬着,镣铐也被打开来,偷天换日抢来的人不见了。
天七的心倏地沉了下去,也凉的生疼,阴暗的角落忽的传来了异响,天七转眸看去,只见那角落似乎蜷缩着什么,屋内没有生火,只有微弱的雪光从窗子透进来,那黑影巨大阴沉,像是受伤濒死的野兽,天七心里有些不安,但还是走了过去。
就在快要靠近时,那黑影忽的转了过来,血淋淋的一张脸惊得天七一身冷汗,他看出那是个人,但第一眼竟然没瞧出那是谁。
那人目光痴傻,神情更是扭曲诡异,看的人后背发寒,他抱着怀中人,几近痴傻的问天七“我为什么叫不醒他?”
他怀里抱着的就是天七好不容易抢来,瞒天瞒地藏在此处严刑逼供的尧光族长,天七再一看,这浑身是血的男人竟然就是传闻中大限将至的铁掌将军!
“阿箕还在生我的气。”景启抱着人,用手将南箕乱糟糟的头发梳顺,他边为南箕整理着边念叨着“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你打我骂我都行,别不理我,阿箕,你别这样,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怀里人睡得安稳,不管景启怎么说都没个动静,景启晃着他,小心翼翼中透着讨好,他说“我想清楚了,我要请旨,我要你做我的王妃,我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有了男妻,我妻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儿,我要你穿着嫁衣,风风光光与我拜堂成亲,我还要你做我的军师,我们并肩作战,生死与共,阿箕,我说的都是真的,不哄你,也绝不反悔。”
“我不会再出尔反尔了,我也不会再推开你了,阿箕,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了,阿箕,你嫁给我,嫁给我!”
景启晃着人,声音哽咽在哭声中,南箕躺在他臂弯中,安静的没一点动静,景启声音中的惊恐越发不受控,他大力的晃着人,眼睛红的快要滴血“起来!跟我回家!叶阳沅!你听到没有!同我回家去!你为什么要装睡?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你不要我....你敢不要我!你给我醒过来!同我回去成亲!”
铁掌将军名震天下,传闻他冷血无情,凶狠暴戾,是所有人都畏惧的存在,大家都说,他这样的人没有心,没有情,更活的不像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