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知我者谓我心忧(2 / 3)
这司马越为高密王司马泰长子,按辈分是自己族叔。他虽然贵为王爷却不喜穿丝绸华服,平日里只穿粗布葛衣,与寻常百姓并无不同。
司马越为人行事更是低调,自父亲司马泰去年离世后,他便辞去一应官职远离朝堂,在这北邙山下为父守墓。没承想,今日里竟然会在这里遇到。
司马颖忙命车夫将车停下。
待走下车去,他对司马越施礼道:“王叔近来可好,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司马越轻轻勒紧缰绳,看了看司马颖的长长车队,淡然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是在大晋国土之中,不管我出现在哪里,应该都没什么好奇怪的。就像王侄你,不也是离了王府来这里了!”
司马颖听他似是回答又似是为自己剖析,心中多了几分疑惑,便又问道:“王叔,你此番可是为侄儿来送行的?”
“送就是不送,不送就是有。送与不送,又有什么区别?”司马越一抖缰绳,那黑驴便又踏着蹄子悠然向前。
司马颖惊诧不已,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继续问个明白。
蓦然,司马越开腔唱道:“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片刻后,司马越人渐行渐远,口中所唱之歌也渐渐缈不可闻。
这首《王风·黍离》是讲述周大夫行役路过宗周洛阳之事,与司马颖此刻的心境竟无二致,令他思绪纷纭地站在路边。
片刻后,司马颖似乎是下了极大决心,对着洛阳方面大声吼道:“洛阳,我司马颖一定会回来的!”
驾车之马被吓得惊跳起来,好不容易才被车夫制服,随从之人也齐齐惊诧地望着主公司马颖。
司马颖带着释然的心情跳上了车,欢快地命车夫启程。于是,那浩浩荡荡的车队又开始向邺城方向前进。
待司马颖车队离开后,送行之人便折返入城。待看那墙角下的黑衣人时,早已不见了踪影。
众人正待各自乘车离去,却听裴頠对司空张华说道:“司空大人,听闻你寿诞在即,我等今日左右无事,想去你府中讨杯寿星,不知司空大人可否愿意。”